在英国统治印度的时期,印度德里地区毒蛇众多,英国政府为此非常担心,所以发布悬赏,杀死毒蛇可获得奖励。起初,这是一个很有效的策略,大量毒蛇被居民猎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开始豢养毒蛇,杀死后换取奖励。政府知道后,就把猎杀毒蛇的奖赏取消了。结果原来豢养的毒蛇被大量放生,当地毒蛇的数量反而比发布悬赏前更多了。
这是一个“好心办坏事”的典型
它给了我们什么启示呢?
英国政府期待通过奖励发动民众捕蛇,这样既让老百姓感到安全,还能让捕蛇者获得奖励,政府也有了政绩,可谓多赢。但结果却违背了初衷,除了让极少数人获得短暂的利益,几乎所有人都输了——政府取消了奖励,没有人能够通过捕蛇获得奖励,而放生后的毒蛇造成了更大的危害。
这是为什么呢?
也可以说问题出在“算法”错误上,这个算法就是英国政府依据“奖励能解决问题”的固有认知,根本没有搞清楚奖励适不适用、条件充不充分。
无独有偶,以色列海尔法的一个私立幼儿园针对接孩子迟到这一现象,向家长做出罚款规定,结果是罚款后迟到的家长反而变多了,即使后来幼儿园把罚款取消,迟到率也没有下降到罚款之前的水平。
这个案例曾被心理学家命名为“罚款即价格”,简单解释就是家长既然缴了罚款,那心里就感觉没有亏欠,反而理直气壮地迟到,因为家长感觉是“用价格购买了迟到”。
奖励确实能调动一部分人的积极行为,但也容易让一些本复杂的问题简单粗暴化,容易产生负面影响,让人产生奖励依赖症——不奖励就不干活或者应付差事。
如何有效地激励人一直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不是靠一套考核奖励模式就能一劳永逸的。因为人是有思想、有情感并随时变化着的,不可能像机器和程序那样,一切都按照设计者的预想去运行,他一定会自己动脑子钻营——怎样才能多快好省地让个人利益最大化。
前阿里巴巴总裁卫哲分享过下面这样一个故事:
他刚去阿里巴巴的时候,觉得阿里巴巴是一个特别重视人力资源管理的公司。但是阿里巴巴中间也走过弯路,销售人员的离职率在05年、06年的时候每月是10%,年化120%,员工流失率很高!当时采取的措施就是把员工流失率定了个指标,作为各级人力资源管理者、各级干部的KPI考核标准。
效果怎么样呢?最后发觉还不如不定这个KPI。该留的人一个没留,该走的人一个没走,走了的人都是该留的人。
硬性制定员工流失率指标,并不能解决员工流失率的问题。类似的,生产线出了问题,我们在生产部门找原因;食品匮乏,我们想办法供应更多的食品;员工不满意了,那就想方设法提升员工满意度……解决方案似乎如此显而易见,可后来证明都不过治标不治本,甚至是抱薪救火,薪不去,火不灭。
很多问题的答案并不是那么直接,当事情发生了,一定要问:为什么会这样?
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误区之一,就是习惯于一种线性的思考方式,认为某种现象是由某种因导致的果。但实际上,它们可能互为因果,因为有些果并没有直接的因,而是多种变量共同作用的结果。
比如对“机制”的认知:机制究竟是被设计出来的,还是自然形成的?两种说法可能都不够确切。
机制既需要人为的设计和借鉴,又要靠它自身不断地演化和发展,因为机制本身不能孤立存在,它一定是人和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
换句话说,机制有确定性的部分,也有不确定性的部分;确定的部分可以设计,不确定的部分就要笼统一些,保证大方向即可。因为不确定的部分变量很多,不可能事无巨细什么都规定到,那样就会成为一种僵化和教条。
结合上面的几个案例,我们要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奖励和处罚都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们不妨从以下几方面做起。
一、让“算法”升级
印度毒蛇的故事告诉我们,“奖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算法过时了。在易变性和不确定性的时代,不能再用静态思考分析动态系统,不能再用确定性的答案解读不确定的系统,不能再用离散的方法对付连续的世界。
那怎么办呢?
(1)找出相关关系
比如通过数据统计,找出绩效与奖励之间呈什么样的关系,验证组织人才是正态分布还是幂律分布或者其他分布,员工能力提升与绩效改善的关系等。
(2)找出相关关系背后的原因
为什么员工在公司待了两年后,会集中爆发离职潮?为什么在印度毒蛇的故事中英国政府初衷很好,但结果却南辕北辙?是机制设计问题还是环境问题?如果有第三方独立监督委托机构,会不会更加有效地解决?
二、重视不可计算的部分
有“人工智能之父”之称的图灵,把世界分为可计算的部分和不可计算的部分。可计算的部分交给计算机,公式和定理交给“机器学习”;不可计算的部分交给人类的情感和体验。
发明平衡记分卡的卡普兰曾说过:“如果你不能描述它,就不能衡量它;如果你不能衡量它,就不能管理它;如果你不能管理它,就不能实现它 。”
管理讲究的是一板一眼以及可量化,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强有力的领导,领导力是难以计算的,领导的人格魅力、号召力、沟通技巧是机器取代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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