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共事过的杰出经理人中曾有一位信奉所谓的“狂人不用”政策。他说:“不管他们能帮公司挣多少钱,或者他们有多聪明;如果把整个团队搅得一锅粥,那就不值得。”简最终或许会明白这条政策的英明之处。但是现在让我们先假设她仍想挽留安迪。
安迪具有很强的自恋情结:他只关心自己是否能出风头,其他的都不管不顾。甚至在卡罗琳濒临崩溃时,只要她让他不舒服,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发作。除了只关心自己,他的自恋情结还表现在只图眼前的一时痛快,他连当下的所作所为会对自己的今后产生什么影响都不在乎,更别提顾及他人的感受了。
长期以来,安迪的同事一直对他采取容忍、默许的态度,以至于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当恼怒的简将自己比作幼儿园的老师时,她已经离此不远了。对孩子是必须给他们一些限制,而且他们自己也想要;对有些大人,也必须有一定的约束。安迪就是这样的大人。简现在不能再一味地迁就安迪了,得给他设定个底限。
如果我是安迪的顶头上司,我将对他软硬兼施。有时满足他的自我意识(“你真聪明,而且很能干”);有时重重地打击他,重到让他乱了阵脚(“但是知道吗,安迪,即便你快渴死了,我想也没有哪个同事会给你一瓶水”)。一面利用他自命不凡的心理(“如果你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不那么以自我为中心,你真的能成大事”);一面又增加他的焦虑和不安全感(“但我怕咱们是在浪费时间,因为你似乎不想改变”)。我说的“兼施”不是指这次开会夸奖,下次开会批评,而是指前一刻还在夸他,下一刻就开始敲打。要突破安迪的防线,简必须首先干扰他的雷达,打乱他内部的通讯信号系统。
你不妨这样对他说:“安迪,我很想让你留下来,但是公司为你付出的代价太高了。你造成的损失和你为公司做的贡献一样多。(此时可以开始给他设定底限了,最好能用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他。)你的行为很不符合职业精神。我知道你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公司作贡献(给他留点儿面子),但是你根本做不到。‘常有理’并不等于‘常有效’,也许你在很多时候都是对的,但是却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所有这番话都是铺垫,是为了下一步让他作出抉择——是择善而从,还是屡教不改。
接下来你可以说:“所以,安迪,你要尽早决定你是否还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工作。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们容忍的限度。如果你决定留下来,我会支持你,而且会尽力帮你控制你的火爆脾气。我很希望看到你变得更有效率。但是,我们丑话说在前头(再次狠狠地盯着他),如果你旧病复发,再次欺负同事,那么我就会让你走人。你好好想想,我们下次再谈。”
既然我已经把他激起来了,那么我就希望他能接受我的意见。于是,我将把这次谈话安排在星期五下午;然后在接下来的周一再安排第二次谈话。这样,他将不得不在周末认真思考这件事。
要对付安迪,简必须采用不同寻常的奇招。她需要给他足够重的打击,让他能够倾听别人的意见;她需要给他设定明确的底限;她还需要安抚他内心隐藏的不安全感,使他不至于一走了之。这些方法能奏效吗?我不知道,但这是简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