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金融界
理由之二:居民消费内需短期内难以启动!
虽然管理层推出的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实际增长幅度约为2.5万亿)以刺激内需,有助于挽回一部分市场信心,并阻止失业率的上升步伐,遏止宏观经济面的继续衰退,适度减轻农民工返乡给农村带来的就业压力,更有助于钢铁、电力等大型央企、国企业绩止住颓势。但是,仅此仍然不够。作为临时应对方略,无懈可击。作为治本猛药,则药力尚浅。因为,单纯依靠企业投资拉动经济增长或曰阻止经济下探,只能有一时的效果,长久来看,实体经济层面仍然欠缺新生的增长点,缺少支撑经济止跌回升的新的动力引擎——除非“发现”并启动规模足够大的产业来接棒,进而实现无缝衔,形成接力。
毋庸置疑的是,真正健康、自然的增长方式,只能由“真实”且“自然”的需求所驱动、所促成,而非名义需求。因为凡是不能激发的需求潜力,都不过是被悲观冻结的纸张(货币)而已。此“真实”需求无疑应源自于民众收入增加而自然激发的消费需求,此民众决非仅指金字塔顶端那极小一部分富豪阶层,更包括最最普通之平民。
毋庸置疑,随着外需市场急剧萎缩,中国如何刺激居民消费,提振消费内需,已是一个极为紧迫的问题。
然而,切实拉升内需,知易行难!因为:第一,虽然中产阶层的消费潜力是国内的消费基石和核心力量,但他们看上去可观的收入并未提升消费比率,因为在这一轮经济泡沫的挤压下,他们的财富在股市和房市中惨遭洗劫。巨量下跌的股市已吞噬或锁住了他们大量的存款,消费潜能实质上已被提前冻结。而房市价格进退失据,进则通涨抬头,退则引发金融系统惜贷甚至拒贷,最终使通缩风险放大。对于已购住房者而言,高价接盘足以使之长时间陷于颓丧甚至焦虑境地,成为典型的房奴。反之则持币观望直至房市探底。管理层无法接受房市长久低迷,因为那距离萧条为期不远,但如果公开救市则无异于再度挟持纳税人金钱帮助地产富豪绝地脱险,从道义上无法立足。第二,CPI虽然已经达到2.4%甚至更低,以石油为代表的资源价格大幅下降,使PPI与CPI构成的剪刀差不复存在,但更应看到民众预期(对未来收入不确定的预期、对未来经济走向不确定的预期)仍然维持悲观,捂紧钱包已属羊群效应,不问情由的大幅减少消费已出自本能。引导预期的难度是空前的。第三,整个社会的民生保障体系(如住房体系、医疗体系、养老体系等)仍然薄弱,民众未来大额支出的压力持续重压心头,使其放手消费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即使中央企业出台若干投资计划,也断非朝夕之功即可达成。第四,虽然看上去中国民众的高储蓄率好象起到了“自我救赎”的作用,避免了超前消费带来的恶果。即使如此,这种高储蓄率也只是名义储蓄率,其实质是消费能力不足,而并非缺乏消费意愿。后者可以通过观念革新予以引导,而家底薄弱就断非只言片语即可改观。
作为生产大国、消费小国,上一轮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可供民众分享的红利却持续收窄。1978年,中国的消费率为62.1%,29年后的2007年,这一比率已下降为49%,不仅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也低于亚洲国家平均水平。对此,国家行政学院“治理通胀课题组”曾指出:目前社会保障的缺失和居民收入预期的不确定性,决定了消费持续增长的局限性,并进而指出2008消费率预计再度下滑。有专家呼吁企业为民众减税以提振内需,动机是好的,效果一定有,但远远不够。因使民众预期从悲观谷地爬上来的关键路径在于切实改善民生使之卸载后顾之忧,如社会保障制度、公共医疗制度、土地流转制度、失业救济制度、养老保障制度、住房保障制度、生态环境改良体系等等——关键不在于那几个百分点的税收减免!
理由之三:预期尚未到底!
投资人及民众预期均尚未到底,故此悲观和观望气氛浓厚,令人忧虑的是,这种气氛将在U型底部徘徊相当长的时间,以等待“经济新引擎”的启动。有一个潜在的规律是:经济泡沫破灭之前,预期具有滞后性。而泡沫真正来临之时,预期具有放大性,造成恐慌和羊群效应。而经济复苏之前,预期具有提前性——只要有超过50%的经济指标有止跌回升迹象,就不乏投资人进场抢筹,此时热度将迅速升温。
理由之四:一切都需要时间!
当前,比较棘手的问题是,管理层庞大的经济刺激计划,虽然令人鼓舞,但任一制度的筹划、试点、立法、投入、建立、实施、完善、优化,哪个环节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成本,若干制度体系的有序、有机组合更决非朝夕之间即可达成。管理层惟有在四万亿投资边界内,持续加大民生投资比例,才可缩短经济在低谷徘徊的时间。遗憾的是,依照当下所能看到的投资比例,民生领域内的投资占比,还不到30%,大量的资金仍然盘桓在铁路、高速公路、机场等基础设施上,而这种基础设施,不能等同于民生设施。至于再把资金投入到近乎奢侈的机场建设上,有何意义?机场是否已经足够拥挤?是否已经破烂到足以有辱国家尊严?本人预测企业将不得不修订上述比例,向农业、环保产业倾泻投资,以避免经济失衡。也可避免因为道路、铁路、机场投资热度过高而诱发新一轮的通胀。
结论
实体经济层面的好转,必须仰赖统计数据说话,断不能出于臆断。虚拟经济层面,关键在于“预期”二字,而管理预期的手段,在于政策本身。二者互为表里,互动互通。设若2010年年底中国经济再度引领回升大势,则我辈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