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看到一条题为“小学生参加反传统教育培训被打至病危”的新闻,笔者的心不由得猛地一紧:胸腔骨折!腹腔积水!肾功能紊乱!闭合性腹腔脏器损伤!……昨日(17日),在华西附二院治疗的亮亮(化名)出现急性肾衰竭的症状,紧急实施第一疗程血液透析。从警察将14岁的儿子亮亮送到面前那一刻起,李淑兵就心痛得几乎窒息。8月4日,她亲自将亮亮送往吴永京的“中国反传统教育全才培训机构”培训。短短8天后,见到的却是遍体鳞伤的孩子,以及一纸病危通知书。因为涉嫌故意伤害罪,该培训基地老师唐某已经被中江县公安局刑事拘留(《成都商报》)。
与之情节如出一辙的新闻,事实上我们刚刚看到过:发生于本月初及至几天前仍有媒体予以深挖的“15岁网瘾少年疑被辅导教师殴打致死”事件(详见8月13日《广州日报》报道:“网瘾少年死亡”事件始末)。一度引起舆论哗然的,几个月前还有一例:“民间青少年培训机构教官用警棍重打学生致死”(4月9日《中国青年报》)。清一色的“重打”“殴打”下来,一无例外的“死”再添这“打至病危”的,而据报道——若非因同去培训的一大学生“溺水身亡”引起了当地教育部门和警方注意方才“搜”出亮亮的话,真不敢想想这个孩子的结局将注定怎样。
虽然上述不幸的孩子与本人不沾亲亦不带故,但闻之我也心疼得几乎窒息,因为我是一名教育工作者。我很疑惑,在这些“问题青少年”的成长过程中,我们正规教育机构方的学校、老师究竟为他们做过什么?我也很困惑,如果家庭教育方的各家长哪怕多抽一点时间与孩子们谈谈心,何至于他们同因“网瘾”而连带出性格与学习能力的问题,并最终借他人之手将孩子“虐杀”?而自始至终都像刀子般在我心头翻滚的一个问题是:社会上形形色色、鱼目混珠的“XX培训机构”固然没有什么原罪,然而,谁在纵容下三烂的青少年培训机构再三行凶呢?
不开荤口,除了用俚语所云的“下三烂”予以修饰之外,对于三起悲剧事件的酿造主角——“病危”的亮亮之于四川中江“中国反传统教育全才培训机构”、老师;被“殴打致死”的15岁网瘾少年之于广西“南宁起航拯救训练营”、辅导教师;被“警棍重打致死”的“学生”之于“坏孩子妈妈联盟”——新疆华龙青少年成长研究中心、教官,我们简直就找不到更好的词汇了。检索报道可知,三者通用的“教育手段”何其惊人地一致:打骂是常规,禁闭是辅助,更可恶的是“坏孩子”他妈妈联盟的两位贼教官刘某、后某在“棍杀”那位“学生”之前,竟然命令“当着大家的面把牙缸和暖壶的尿全部喝下去”(见上述《中青》报道),总之为了实现美其名曰、蛊惑人心的“青少年成长”、“起航拯救”以及“全才”,透过媒体实录,我们看到的是触目惊心的一幕:但凡“羊入狼口”的孩子皆被“畜牲”以“畜牲”方式的对待,以至于前往采访的记者成为了他们“SOS”的对象。
尤其令我惶恐者,即便下三烂如这般,三者之后一“坏孩子妈妈联盟”照样招摇过市至今,三者之前二“南宁起航拯救训练营”、“中国反传统教育全才培训机构”被取缔也不过悲剧发生之余的事情,换言之,之前它们一直都是不加引号合法的——由各地相涉企业机构批准成立并监辖下的正规专业培训机构。应试体制笼罩的校方无能归校方无能,恨铁不成钢的家长无知归家长无知,可是这一点,无可推卸的社会责任该归谁?向年使之成为“合法的”,凭什么,依据什么,大笔一挥之前睁看眼看过吗?大笔一挥之后知道它们的门朝哪吗?现如今,还有多少纯属下三烂之流的东西还在头顶“合法”招摇撞骗地培训、还在一遍遍地荼毒我们的子女,你又清楚吗?
一言以蔽之,我的天,我的企业机构,一脸无辜的你,貌似取缔有功、解救有劳的你,说白了其实就是不折不扣的“纵容者”,下三烂的青少年培训机构之所以能够再三行凶,难说不是因为你莫大的失职以及仍在被罔顾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