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M大中华区董事长周伟昆先生即将正式退休,临走之前的6月26日晚,他在北京索菲亚大酒店设宴,与20来位媒体好友话别。
这天,北京高温38摄氏度,炎热难当,气象台发布了黄色警示。然而,当我握住周先生手的时候,却感到少有的清凉——因为他的从容,因为他的淡定,因为他的睿智……
周先生依然精神矍铄,穿着精致的西服,腰板直挺,头发一丝不乱,脸上挂着真诚、让你无法抗拒的微笑,这跟我6年前初次见到的他没有明显改变。
回忆我们之间点点滴滴,回忆曾经在封面上写他的趣事,他笑得像个小孩子,我第一次感到他睿智背后的童真。
他在IBM工作了41年,在中国工作14 年。大学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就在IBM,从普通的程序员做起,一路高升,先后在香港、台湾、澳大利亚、日本等国家和地区担任领导职务。1994年,他来到中国任首席执行官,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
IBM现有员工38万人,但像周先生这样工作了40多年的高管却是凤毛麟角。他掰着指头笑着对我说,这样的人在IBM可能有一万人,也可能只有一千人,也可能不到一百人,也可能只有几个人,没有统计过。
晚宴上,他喝了很多酒,这是过去我没有见到的。他说,今天我和大家相聚不是产品发布,不是讲述IBM“智慧地球”,而是表达自己的一份情感,一份感谢!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感到他内心的一种失落,毕竟这个舞台给他带来太多的光荣与梦想。
看着他皱纹密布的脸,我心中只有一句话:周伟昆把毕生的精力和智慧都献给了IBM!
人们称他为“IT教父”,是业界的常青树,这个评价非常中肯。他在IBM中国首席执行官的位子上一干就是十余年;他把IBM的PC带到中国,从最初的每年 2万台,到后来在他主导下,把整个PC卖给中国联想,他对中国信息产业的贡献让业界津津乐道。他对我回忆说,刚到中国时,IBM只有600人,而现在有2 万多人了。
工信部电子科技情报研究所副所长刘九如、智囊传媒总裁傅强、计算机世界总编孙定、知名媒体人刘克丽、中外管理杂志总编辑杨沛霆等,在晚宴上均表达了自己对周先生的敬佩:他的沉着坚毅、他的心胸、他的儒雅、他的职业微笑,还有他面对媒体的“狡猾”(刘克丽的评价),都是大家学习的典范。很多人抢着发言,那场面,那滚烫的语言,让周先生眼里数次充满泪花。不说别的,他十几年如一日坚持每天清早长跑,就让人肃然起敬。
我问周先生退休后准备做什么?他笑笑说,过去工作太忙了,没有好好陪太太,以后每天早上都会推着小车陪太太上街买菜。周先生喜欢篮球、高尔夫和跑步,喜欢玩扑克钓鱼;也喜欢唱歌,跳华尔兹。他说,有些运动现在不行了,像篮球只能欣赏。
晚宴组织者告诉我,这次告别晚宴,所有来宾都是经过周先生认真甄选的。晚宴的主题为“话事人”,我感到很有寓意,发人深思:“话事人”在香港话里是说话算数的人,也就是老大:“话事人”在北京话里又可以理解成“话别当事人”。